_AutumnDays

【白宇x朱一龙】私生

#好久不见,旅行结束,新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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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虚构作品,请勿上升真人。

00


  北京时间二十三点零五分。


  在一辆黑色车辆驶出地库后三十秒,我从角落的阴影里站起,迟缓地活动着僵硬的下肢,怀里沉重的相机记录着一对情侣的亲密。

  此时我位于北京的一家高级餐厅的地下车库内,二十分钟前亲眼目睹我的爱人和我爱人的爱人一同享用了一顿价值不菲的红酒牛排,并且在暗色玻璃窗的遮掩下动情接吻。

  他接吻的情态总是轻浮又直率,低头时像深海探秘。他的手顺着女人曼妙的脊缝探索,在每一块莹润的骨上暧昧地抚触。软舌纠缠,香氛打架,海誓山盟像洪水开闸,变身糖衣炮弹让女人无处遁形,她爱他。

  

  今天是白宇和刘萌萌恋爱四周年纪念日。

  也是我陪伴他们度过的第二个恋爱周年纪念日。

  

  相机里的画面,纤腰红裙的女人搂着男性爱人的脖颈,由着白宇将她口腔开拓,粘连出暧昧浑浊的水响,轻轻敲打着爱神的心防。

  我掏出手机来打字给朋友,“他好像有点变了。”

  对面秒回:“哪儿?”

  我说,“亲她的时候劲儿小了。”

  她飞快回复,“你好神经”,之后就是突兀的停顿,再收到的微信里只有一个数字,“3?”。


  心脏下沉,想起之前买来的行程上黑字标明,白宇将搭乘今晚的航班赶回剧组。这是他和刘萌萌第一个没有良宵整夜的纪念日,只为奔赴那在我眼中粗制滥造的网剧。

  他确实是如此敬业的,我确信。

  但是有什么大事在发生,我也确信。


  而那时的我并不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并不知道我已经身不由己地参与到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情角力之中,成为这不能见光的盛事里唯一忠诚的观众。

  





01


  这不是我第一次碰见朱一龙。


  他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格子衬衫,内搭一件白色T恤。十八岁偶像才会穿的紧身水洗包臀牛仔裤是三十岁男人的大忌,因而他的裤管宽松到可以容纳两条纤细胫骨。

  细碎的额发垂下来,掩映着眼眉。见过的他人谁也忘不了那双眼睛,像是一个真正的潘多拉魔盒,保存着属于少年的倔强、收留了青年的孤决,甚至就连属于中年的温柔也毫无保留地接纳,让人禁不住想用“天真”来修饰。

  他坐在那张休息椅上,摇摇欲坠的蓝色遮阳伞在他头顶随着风的方向左右打转。剧本摊开在膝盖,荧光黄色的马克笔攥在手心,一颗牙齿惯性地向下唇施力。

  

  害人的东西。

  这是我对他的印象,一语成谶。

  

  片场燥热,人潮涌动。

  我的镜头忠实对焦白宇,他正抱着一瓶550ml的农夫山泉痛饮。我皱了皱眉,他的习惯是570ml的百岁山,别人不知道,我知道。

  他看见了我,没有招手,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再轻轻地转过头去。我知道他是在看我,他是在默许我,其余人会夸张偶像对自己的回应,唯独我不会,因为我不一样,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对他不一样,他对我理所应当地不一样。

 

  他像个小孩似的,下巴上长了个漏勺,随便灌几口水珠就会顺着脖颈滴答滴答着下落。我知道他这个毛病,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我清楚他那细微到毫厘的癖病。

  果然,又漏水了。

  我知道下一秒他会跳着脚满世界找纸巾,抱着助理的肩膀从他裤兜里找小包手帕纸。这个情节在我的相册里上演过三十次有余,于是我低下头简单翻阅了一下今天的预览,没再分出精力去关注这个每日重播的小插曲。

  而当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却不在原地。


  他在朱一龙身边。

  手肘放在朱一龙膝盖上,仰着脸,眨巴着眼睛,等着那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伸出自己的手背在他嘴边轻轻擦了擦,“要不要纸巾?”

  他颇有几分潇洒地摇了摇头,“不用”,然后凑过去抓着那暗红色格子衬衫的一角,十分顺理成章地在自己脖子上擦了擦,齐活儿。

  对着莫名其妙的亲热,朱一龙却一点不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他好像十分习惯一般,用手指骨在他额上轻轻敲打,“你这下巴上是长了个漏勺么?”

  白宇嘿嘿笑着,把自己的耳朵在朱一龙腿上蹭蹭,我从中读出一种讨好的意味。


  那晚回了招待所,我打开了《镇魂》开拍以来所有的跟组图文件夹。


  我看到他们喝同一瓶矿泉水,谁也不嫌弃谁的口水。我看到他们坐一张椅子,两个人平分几十厘米大小的空间,却谁也不肯先挪屁股走人。

  570ml的百岁山矿泉水放在我面前,待机后的电脑用黑色屏幕照出我的面色。那是一张被嫉妒、惊惧、疑惑、愤慨扭曲了的面容,一张脸写满了一整个人间的丑陋欲望。

  而这丑陋欲望以爱为名,又或许多了一份被开罪的理由。


  这间招待所,房间狭小、空气闭塞,冷气是坏的,暖气也是坏的。我自备的一次性床单躺在箱子的最底层,和我的牙刷牙膏洗发水沐浴露是邻居,它们廉价旅馆不提供的生活用品。便利店的塑料袋里放着方便面和矿泉水,可整间房我找不到任何一个电器能把凉水加热。

  落魄如此的我随身携带十万财产,电脑两万,相机八万。

  

  这就是我为白宇付出的人生。

  这就是白宇慷慨回赠我的人生。


  我重新唤醒电脑,欣赏小姐妹发过来的视频,在录制者颤抖的手下原本低清的画面更加模糊。视频里的男人给他身边的人夹菜,西红柿鸡蛋里和酸辣土豆丝。

  “你说,男人之间也会彼此夹菜吗?”

  这位朋友主业不搞白宇,我们前圈相识,志趣相投,也就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偶尔交换些物料互通消息。她颇有点看热闹的兴致勃勃,“好肉麻哦。”

  我猛地打字,“白宇最喜欢的两道菜是西红柿鸡蛋和酸辣土豆丝。西红柿鸡蛋西红柿不能带皮,酸辣土豆丝要挑葱。”

  视频里,朱一龙用勺子给西红柿剔皮,白宇晃晃悠悠地用筷子挑葱。


  最终我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朋友罢了。”

  对面敏锐察觉到我的情绪,配合着敷衍,“是啊,刘萌萌还喘气呢。”


  关闭对话框,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如此盛怒,我却还想着为他那可能真实存在的火线爱情打掩护,尽可能在圈外人面前三缄其口。

  爱才是软肋,真心才是弱点。

  白宇掐着我的软肋,一把刀插进我的弱点。


  那一晚我鬼使神差一般地想了很多,之后打开了通讯录,给那个封印多时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眼看着那绿色的方块显示发送成功,一口气却卡在喉管中央,不上不下。

  这个号码,很多很多年前我就有了。

  那时候的白宇,连个新手演员都算不上,拍了第一部网剧,就爱上一个女人。我阴差阳错地爱上他,被迫拥抱了他和她,开始用翻盖手机记录他的成长。

  那时候韩娱风气还没有席卷中国大陆,私生这个职业连一个正式命名都没有广为流传。我只是出现在每一个有他在的地方,用尽一切力所能及的手段保证永远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的表现。


  我何其慷慨,将大好青春和真金白银拱手相送,又何其幸运,得到所爱之人的容忍与体谅。在一无所有的日子里,凿壁偷得的一孔之光也足以照亮夜空,更何况他心肠火热,待人良善,不忍心看我一腔真心热血完全扑空。

  他会看我的镜头,遇见我的时候会平和地笑笑。就算他趿拉着拖鞋在公寓楼下吃烤串时看见邻桌的我,也能低头看看手机时间,严肃地同我讲,“十点前必须回家。”

  小明星总是很好追,搞到手机号并不多费功夫。我像个怀春的少女在宿舍床铺上来回打滚,也不知道怎么为我们之间的第一条短讯开头。

  最终,“hi.”,单薄而尴尬。


  我并不多打扰他,只是有些话只想和他说。

  deadline的论文,难吃的食堂创新餐,他迟迟接不到手的好剧本,看起来半点起色也无的星途。我说你要早点睡觉黑眼圈影响上镜,可看见他喜欢的游戏机上新我还是第一时间拍下;我说你要少抽点烟照顾身体,可他的第一支电子香烟也是来自我手。

  我纵容他的毛病,娇惯他的喜好,他脸上的每一处瑕疵我都甘之如饴,我知道我爱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场美丽而虚无的泡沫。

  

  他让我早点休息,会祝我新年快乐。


  而今天,我只发了一个问号,得到一个名为石沉大海的回音。

  我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爱情来临时当局者迷,而三个人的电影里我双眼清明。我是白宇未曾有过名号的单向爱人,一无所有,却真情满盈。

  

  如果这一晚我愿意端着泡面盒去五百米以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冲热水,我就会看见我的答案。

  两个不再年轻的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坐在当街的马路牙子上分一杯关东煮。鱼丸烫口,蟹棒香甜,万宝路硬冰爵二十四块一包,在两个人的舌尖滚过一遍。


  


0l

  我记得那是一个阴天。

  

  天空阴沉沉了好几日,盛夏的尾巴攒着一股气力,要用一场气势恢宏的大雨来结束它的主场。风缠绵而沉闷,迟钝地完成短距离位移,声音低哑。

  预热了几天的雨终于呼啸而下的时候,剧组宣布紧急停工,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暂时先给设备防水,过些时候再赶进度。工作人员作鸟兽散,各自为各自的岗位奔忙,人头涌动喧嚣得如此厉害,再灵敏的镜头也力有不逮。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休息改日再来,却最终一咬牙决定坚持。


  也正是在这个戏剧性的日子里,我得以混入剧组拍摄的安全区,用口罩和黑色塑料雨衣遮挡住自己的身形。

  在这个位置能够清晰得看到,远方遥遥地跑过来两个人,一个人牛仔裤马丁靴,一个人白衬衫西装裤,他们谁也没有为谁挡雨,只是各自赶着各自的路往棚内跑,却谁也没有比谁快一步、谁也没有比谁慢一步,只是淋了同样分量的雨、跑了同样距离的路。

  躲进遮雨棚里,助理递过去毛巾擦拭,白宇晃荡着一头水珠不以为意,忙着用左脚给右脚脱鞋,龇牙咧嘴把姜黄色的男靴提溜起来倒水。

  朱一龙一只手擦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把毛巾丢过去,刚好盖在白宇的脑袋上。他鲜少说教,只是以一种温开水的口气对他讲话:“头发擦干。”

  

  之后,他的目光很慢很慢地移向那大雨,一颗又一滴,砸在地上绽开水花的形状。伤春悲秋是少年人限量发售的情怀,成年人过多的对月长吁总是少了点底气。他看了足足快一分钟的功夫才收回眼睛来,撞上白宇火热的注视。

  他说,“一直都是一个人淋雨,或者一群人淋雨。”

  转过头,看向毛巾下的白宇,“第一次两个人淋雨。”


  白宇冲他眨眨眼睛,“我的荣幸。”


    朱一龙没有接这句状似插科打诨的真心话,我的心却酸涩。他大概并不懂白宇说这句话的意思,我却懂,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白宇,比我更理解他一肚子的肺腑肠胃。他明明不懂白宇,却占了我朝思暮想的位置,这是天大的不公。

  而他接下去的话像极了一阵雷鸣。

  

  他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

  “十年灯。”

  他慢慢地念出这句话,好像他做什么事都是不快的,都是慢的、轻的、温和的。他审视着这场大雨,像审视着自己的身世,以沉默、以温吞、以恰到好处的天真和世故。

  他笑着,笑得极好看,眼睛里盛满了对这个世界无凭无据的信任,他望着白宇,却不敢深入他的眼睛,只留恋鬓角那一点黑色。

  他张口欲言,却被白宇抵住嘴唇。


  白宇说,“那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在太阳下行走。”


  朱一龙那害人的眼睛又开始作乱,它闪烁着一种美丽的光,光里载着意外之喜。我恨这场庸俗的雨为他们的故事加了一笔罗曼蒂克,我更恨我第一次没有理解白宇的哑谜。

  而我嫉妒的顶峰,是朱一龙以一种哽咽而沉定的姿态对白宇说,“你明白我。”


  他懂白宇,而我不懂。

  

  


  那一晚我回到房间,给一个姐姐发信息。她比我喜欢白宇还要早,大抵是因为人群里多看了一眼,就为他把黑白都颠倒。后来她另有了自己的出路,我们也鲜少再谈起从前的事,只是圈子里一旦有了什么在我看来惊天动地的事情,我还是习惯第一时间向她汇报。

  听了我的话,她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说,“我很怕白宇承诺什么东西,因为他承诺了就会做到的,他对这个很认真。”

  我说,“姐姐,你觉得是我想的那样吗?”

  她好像在笑,“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了解白宇的人么,你说是,那就是,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我摇头:“他不听我的话,准确地说,他不听任何人的话,他只按自己的想法来。”

  她赞许我:“没错,你确实了解他。”


  “几年前,我第一次拍到白宇和刘萌萌接吻的照片,在地下车库哭得打抖。但也就那么过来了,也没什么的,现在想,也就那样了。”

  “做我们这个的,不怕他谈恋爱,不怕他一夜情,甚至约炮也能宽容,这都不是少见的。我怕的,是他爱上一个美丽又危险的人,爱得丢了自己。”

我讷讷良久,问,他真的爱吗?


  她说,“江湖夜雨十年灯……”

  “朱一龙出道,也差不多有个十年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个悬而未决的谜语终于等来了它的答案,那一句突如其来的古诗也并非无根野草。那微小的试探、沉重的经历、漫长而不知从何说起的十年,都在“江湖夜雨”这四个字里埋藏。

  他借了一场雨,说了一句话,像是双手捧起这十年。他曾经天真过,也曾经相信过,曾经渴望拍最好的戏,有最无懈可击的人生。但现实这门课严肃残酷,最爱修整理想主义的信徒,让这个徒步山水的人尝尽冷遇尖酸,在籍籍落落里沉默。

  他接受打磨,却也心怀失落。

  

  这难与人言的艰涩,终究等来了一个最佳听众。


  朱一龙江湖夜雨十年,白宇要做那一盏灯。


  


  那时候我以为,白宇说一起在太阳下行走是许诺他以后不再淋雨夜行的抚慰。

 后来很久很久,我才知道,原来有一首诗里写,“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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