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AutumnDays

【白宇x朱一龙】春潮 01

* 纯虚构作品,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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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宇的女朋友来探班了。


  谈不上地下恋情,也没有大张旗鼓。略有些年纪又不温不火的男演员恋情总是这样不尴不尬,偶尔亲热,偶尔疏离,不过是动员那几百个粉丝的心情摇摆。

  女人与白宇同年,半只脚踏进了三十岁的门槛。穿着并不显年纪,甚至那短袖上印着的两只兔耳朵看出点装嫩的痕迹。朱一龙平心而论自己并不刻薄,只是盯着玻璃杯里的冰块慢慢消融成一团没有颜色的体积,一颗心脏里拥挤着的全是挑剔。

  女人的长发在视野里蹦跶了几下,就扑进白宇的怀里,那人一边笑嘻嘻地嚷嚷着影响不好,一边游刃有余地应付旁人的八卦。同组的女演员抱着女人送的奶茶,大口吸着黑色珍珠,拍胸脯表忠心,“一定帮嫂子看好宇哥,不让狐狸精挖墙脚!”

  另一个女演员忍不住笑,“这剧组里女孩一只手数得过来,哪来的狐狸精啊。”


  朱一龙低着头,他羞怯地盼望着有一道意料之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又如此深切地畏惧着那一道视线,如同刑犯畏惧死亡审判。

  在小方桌的阴影下,他的鞋尖猛地踢了一脚身边的休息椅。

  那摇摇晃晃的椅子在空气里垂死挣扎了一番,之后就乖乖地滚出四五十厘米。朱一龙看着两张休息椅之间骤然拉宽的距离,呼出一口叹息。

  好像清白了不少,他想。


  白宇亲自领着女朋友来问候,女人衣服上两只兔耳朵低眉顺眼地垂着,却没来由地有一股硬气。一口一个前辈喊得亲热,又有意无意把男友的手指锁死在自己掌心。

  朱一龙慢慢地回答着女人的寒暄,年龄、籍贯、从业经历。问题一点一点探出安全区,开始兜着圈子询问感情经历,朱一龙没有撒谎,他不习惯。

  眨巴着一双故作懵懂的双眼,女人压低了声音,“老师,听说每个剧组里都有剧组夫妻,您听说过吗?”

  朱一龙余光里看见白宇挑起了眉毛张口欲言,于是他抢先一步卡断白宇呼之欲出的阻拦。维持着一贯的平和:“入戏太深了吧。”

  “可戏就是戏。”

  总体表现称得上从容的女人却在杀入围场的那一刻绷断了缰绳,一颗火星落入了禁区。她顿了顿,又收拢着添了半句,“好演员,得能入能出。”

  

  轻轻点了点头,朱一龙站起身子来,用指骨敲了敲白宇的肩头:“擦一擦嘴。”之后转身,以讨论剧本为结束了这次谈话。

  白宇抓出一张纸巾来,大力摩擦了几下自己的嘴唇,雪白的棉柔巾上印着几道玫红色的唇印。女人抱着手臂坐在白宇的休息椅里,盯着桌子上大摇大摆放着的剧本,封皮处一笔一画写着“朱一龙”三个字。

  她看着相恋五年的恋人,他抓着那张纸巾,面上露出背叛般的羞愧。




  白宇进门的时候风风火火,裹挟着一身热浪。


  那人安静地蜷在椅子里,拖鞋一只在地上,一只摇摇欲坠地挂在左脚。头发懒散地卷曲着, 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发间的黑色森林里捣乱。

  牙咬着唇,听见门口的动静,抬起眼睛来看他,仍然含着温和的笑意。白宇自认自己带着赤道边缘的火气冲撞着来找他,却对着那双眼睛好似兜头一盆冷水,灭了大半气焰。他不由自主地低了脾气,轻声地问:“晚饭吃了?”

  看他点了头,白宇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顺手摘了他那半只拖沓的鞋:“多大人了都。”

  朱一龙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知道自己那点把戏被他琢磨得透亮,便也不言其他:“怎么了,你这是要兴师问罪?”

  

  白宇最恨他软着声音又软着情态,好像把自己的身段放低到三公里之外似的。朱一龙但凡露出半点乖顺的模样,白宇就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被下了软化剂,一潭春水似的柔且暖。

  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晌,到底是没脾气,白宇拎过随身的袋子来,从里头拽出一本册子来丢在朱一龙床上,颇带了点力度。

  瞥一眼,恰是他有意落在片场的剧本。

  “聊不下去就说聊不下去,她也不怪你,我更不怪你。找借口说是去对剧本,还非要把剧本落在她眼跟前给她难堪。”

  

  白宇正念叨着朱一龙的斑斑劣迹,就看见那人光着脚坐到自己身边。夏日里的温度总能及时地加剧空气里的暧昧,朱一龙在灯光下透光的手指骨节只轻轻蹭了蹭他那件黑色棉料短衫,就让他的心跳曲线来了一个坠崖式起落。

  “嗯。我……我这次好像,有点不太懂事。”

  他低着头,低低地应了白宇的话。他从不像个顽皮小孩,做错事后对着墙角领罚。他像个真正意义上温柔坚硬的男人,却在过情关的时候一不小心坐上时光机,变成了二十岁的愣头青,为心里头冒尖的那一点秘密四处开炮。

  抬手拨了拨他前额的碎发,白宇敛了情绪:“没事。”


  他侧身去翻自己带来的袋子,朱一龙歪头去看床边的橘色小灯。空气里的浮尘上下飘忽,在光影的精心配合下显出旧日里隐逸在肉眼外的踪迹。

  玻璃窗外有万家灯火,有车水马龙,有隔壁房间的牌九游戏。白宇膝盖上的塑料袋哗啦作响,朦胧间听见一句,“有事也不怕,我解决。”

  这话淹没在哗啦作响的塑料袋里,朱一龙的耳膜像一扇鼓面,不慎被这句春风伏击。


  “伸胳膊。”

  

  荨麻疹是前些日子生的,两手臂上突然就起了细密的小红斑点。当事人自己留心得不够,反而是白宇第一个觉出不对,又是拍照问人又是网络查询,确定下病名。

  可耐不住那一位是个生性不愿给人添麻烦的,剧组赶着进度走戏,他不忍自己一个人的缘故耽误全组人的进程。白宇一边对他的一声不吭埋头死扛咬牙切齿,一边又实在是对这所谓职业精神而感同身受。他晓得,如果换做自己得这个病,也是一样的选择。

  只是,朱一龙下戏后脱了长袖戏服,露出那红斑点之后,他又再俗气不过地赌咒发誓,只恨不得换自己来得。

  实在是熬不住了,趁着转场去了医院,处理后又回来一线拍摄。那斑点大部分好了,只是还需内服外用些药物,也好及早断根。

  不过这任务甫一下来,就被白宇承包了。


  小软管的药膏,轻车熟路地挤了一团在自己手背,指尖点着在他手臂上落作一个个圆圆斑点,再用手掌慢慢匀开,揉进皮肤里。

  两个人半晌无话,而打破僵局的总是白宇。

  

  “她来,是因为我前两天给她发了短信,说了说我的想法。”察觉到那人不自主的慌乱,白宇好言劝慰,“没有,我没有提别人。”

  安抚似的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掌心,白宇继续说着:“我只是和她说了说我怎么想的,我俩之前的关系,也确实是……”斟酌再三,他说:“很疲惫了。”

  “这就好比是盆花儿,之前也养得很好,只是养着养着,或许是水量不对了,或者是土肥不对了,总之这花儿开不下去了,要烂土里了。”

  说着,他低声笑:“可惜她不信,一口咬定我是和别人有了新的花儿。”

   “所以她就来了,说想和我谈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朱一龙的气息在大幅度的呼吸里打在白宇面上。他仍忙活着手头的上药工作,却忍不住反反复复试探性地去看他的眼神。

  在对方有意的逃避下最终也没有得逞,白宇只是叹气,“有那么明显吗?”

  “什么?”

  白宇对上朱一龙的眼睛,“你不要装傻。”


  药涂完了,白宇给药膏旋上盖子重新收好。他读得出朱一龙的回避,有心转移话题,“睡觉前记得把蚊香点上,窗户关紧,这地方蚊子多得很。”扯了两句有的没的,就起身想走。

  却被拉着了。

  朱一龙伸手抓住了他,他温热的掌心顺理成章地滑入他的手掌,十根手指无师自通一般地相扣。他像是忍着一种磅礴的羞怯,既蠢蠢欲动着想奔驰万里,又小心翼翼地要合情合理。登上月球的阿姆斯特朗说,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

  那两个掌心的贴合,是再微茫不过,也是再庞大不过。


  白宇一动不动,他保持着背对朱一龙的角度:“哎,哥哥。”

  仍是那副二五四六的口气,好像假不正经就能摆脱现实生活的制裁。他站在光里,却觉得一把大斧迎面直冲冲而来,反射出的冷光照出他心底里最丑陋也最美丽的欲望。

  “哥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就忍不住了。”

  他头低着,隔着胸膛传来闷声的笑。短短十来个字,却像是心头肉挖了一块出来摆在秤盘上,等着被人拨拉着砝码按分量计价。

  

  朱一龙咬着牙,“是你让我不要装傻的。”

  “白宇,可能我真的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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